第十五章 过河拆桥
“过河拆桥!摆明的事情嘛,他们要不打翻天印才有问题呢。”
黑子睡眼惺忪,昨晚梦到什么触摸屏技术可以模拟各种材质,黑子不明就里,但还是半夜爬起来记录了一些自己一知半解的东西,到了五点才又睡下,没多久就被下面的吵嚷声弄醒了,早饭还没吃。
“你说,刘家?”张⿇子也没了方才的气愤,倒是有些

气,或者畏惧,一

股坐在了黑子的

边。
“刘老汉姓刘啊!十二个老匠人里头,八个姓刘的,两个老婆姓刘的,剩下两个外婆姓刘,嘿嘿…”
“嘿你大爷,你还笑得出来?”
“这就笑不出来了?人家才刚落子试探,后面的真章还没被你看见,你就怂了?”
“还有什么?”
“你的⽪料是准备卖给市里的厂?两家?”
“是我们的⽪料!”张⿇子很不

地瞪了这个不负责的甩手掌柜一眼,不过,眼睛太小瞪大了也跟没睁开似的,效果甚是不明显,倒是惊悚起来的时候,眼睛睁得更大些,他咽了口口⽔,“你是说,刘家会破坏我们的出货渠道?”
“还有进货渠道吧,这不难预料,只要把你对手想象成心狠手辣全不要脸的口牲,就能猜到。当然,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,真正的杀手锏,应该是对付我的!”黑子拿起电话,开始拨号,眉头皱得很深。
“你打电话给谁?能解决问题吗?”张⿇子顿时燃起了希望,这黑子虽然好吃懒做,但有一点好,够精明,他当初能把⽪料场这么大块肥⾁从刘家嘴里叼过来,又能未卜先知预料到对方的算计,肯定是有对策的了!
“喂?”对面接电话了,黑子声音格外低沉。
张⿇子立马闭嘴,绿⾖眼一眨一眨的,闪闪发亮,就跟看救世主一样,只觉得这一刻黑子的脑袋上有一道亮闪闪的光圈儿。
“酸辣抄手(馄饨)两碗,打包,我还是让大⽩狗过来拿。”
黑子说罢,啪的一声扣下了电话。
“饿死了!狗,去拿抄手,周肥婆家的。”黑子对大⽩狗命令道。
“汪汪。”大⽩狗一脸疑惑。
“呃…有花⺟狗那家,你经常去播种,不记得啦?”
黑子踹了大⽩狗一脚,递过去一张二十块的钞票,大⽩狗立马弹⾝而起,咬住钱冲着主人摇了摇尾巴,风风火火蹿出门去了。
“都这个时候了?你还只晓得吃?你晓不晓得,老子的⾝家全他玛

在你⾝上了!都是你狗曰的拉老子下⽔的!现在,老匠人们罢工了,新招的还没学会,又眼看要被断了出货渠道和货源。啷个办?等死啊?而且,你,你…你还吃两碗抄手,你猪啊?”
石化了大约一分钟,张⿇子终于爆发了,朝着黑子狂

口⽔。
黑子拿了一张印着大波女神图片的恐怖杂志挡住口⽔,淡定地伸了个懒

,起

漱口。这货一边挤牙膏,一边慢条斯理道:“两碗抄手又不是我一个人吃。”
张⿇子顿时噎住,然后道:“我不饿,我们要快点想办法…”
“另一份是⽩狗的。”黑子拿着杯子,走出房门。
跟着黑子出门的,是一只⽪鞋。
张⿇子的准头略差,没有砸到黑子,反倒把鞋子扔到楼下去了,捡回来都会浪费好多卡路里。张⿇子也不捡鞋子了,气鼓鼓冲到过道⽔槽边,強行平顺了自己的怒气,道:“黑子,你到底有没有对策?”
黑子支支吾吾两句,満嘴牙膏泡沫,也听不清再说什么。
这时,张⿇子的电话响了,一看号码,张⿇子额头就冒出了冷汗,赶紧接起来:“孙经理,再过几天我们场子的⽪料就好了,到时候我给你们…啊?哦?怎么?好,呃…好吧。”
张⿇子挂了电话,垂头丧气,咕哝一句:“曰你先人!”
铃铃铃,电话又响了。
等黑子洗漱完毕,张⿇子已经接了七八个电话,顿时,整个人都不好了。他坐在黑子房间的椅子上,全⾝被汗

透,像是刚从⽔里捞出来一样。
见黑子进门,张⿇子道:“完了,全完了。人家果然不收货了,这不重要,还可以找别家。但是,三个村的人打来电话,表示要提⾼三倍⽪料价格,不然,就不给我们供货,直接卖到县里。听说,有人专门给他们牵线搭桥,县里的场子重金收购他们手里的⽪。刘家…真他玛狠!老子当初就该忍了那顿打,不跟你同流合污。”
“嘿!我看上你了,你逃得掉?”黑子笑起来。
“我又不是罗惜梦!老子是男人!”张⿇子苦笑一声。
“那天我嫁祸你,让你被刘奇禄带人打了,你如果忍得下,我只会更重视你。当然,后招是早布下了的,你无处可逃。刘奇禄可能半夜被不明⾝份的人踢爆蛋蛋之类的,可能现场还会留下你的手机啊什么的,你看,人要是不谨慎,破绽很多的。”
“你…狗曰的,好毒!”
“那是因为对方是刘奇禄,这八王蛋活该千刀万剐。”
“那你现在去把他千刀万剐了啊!”
“现在早了些,等下吧,时机就快成

了。”黑子道。
张⿇子就从椅子里弹了起来,转着圈看黑子,见这家伙一点害怕的意思都没有,就问:“你真有老刘家的把柄?”
“把柄?鱼死网破而已。”黑子苦笑。
这时,大⽩狗叼着两个塑料袋回来了,里面是纸盒装着的混沌和几块零钱。
早餐到了,黑子和大⽩狗就各自大快朵颐起来,张⿇子再度成了看客,只是,此时

了分寸的他,实在有些着急,便一个劲追问黑子解决办法。
黑子道:“你以为解决的办法是什么?拉拢⽪⾐厂让他们进我们的货?拉拢村民们让他们给我们供货?再解决下面那十多个老匠人?”
“难道不是吗?这是最紧要的事情!”张⿇子道。
“这是最不要紧的事情!最最重要的绝不是他们,而是他们背后的人,如果不直捣⻩龙,以后就还会有更多类似甚至更离谱的事情出现,你我解决不过来的。”黑子头摇。
“解决刘家?”张⿇子咕噜

了下口⽔,脖子微微一缩,借他一副雄心豹子胆,他也不敢奢望搬倒刘家,刘向前可是整个黑山镇的土皇帝。
“你别管了,下去看着场子。待会儿有人来捣

,你挡着点,我要忙一会儿。”黑子专心吃东西。
“那…”张⿇子

言又止。
“相信我,事情会解决的。”黑子道,“看好场子是你的主要任务。在我叫你之前,不要来打扰我。”
张⿇子上了贼船,贼船已经出海并遭遇了龙卷风,他下不了船了,也只能唯黑子之命是从,别无他法。张⿇子唉声叹气着出了门,正碰上罗惜梦来找黑子。他便板着脸吆喝道:“别打扰黑子…”
“你走你的!惜梦,进来。”
黑子的声音传来。
张⿇子气个半死,差点滚下楼去,只得眼睁睁看着罗惜梦扭

摆

进了黑子房间。心想,这货果真胆儿肥,这当口了还跟罗惜梦ooxx?他也是坚信黑子和罗惜梦关系并不纯洁的人之一。
当然,对于外界的传闻罗惜梦是百口莫辩,黑子则乐见其成。
黑子胡

把桌上几本少儿不宜的杂志往被子里一罩,就请罗惜梦坐,还问:“出什么大事儿?罗会计亲自来找我?”
罗惜梦不是瞎子,气得不轻,心想,自己和张⿇子累死累活,这狗曰的居然还有这种闲工夫!她⽩了黑子一眼,道:“场子出了点事。”
“你说下面的人?张⿇子,哦不,张经理给我汇报过了。”
“不是罢工的事情,有人潜⼊仓库偷⽪料!”
“祸不单行?但…这手段太拙劣了吧?没意义啊!”
“什么没意义?”
“刘家不可能用这么没⽔准的招数,偷点⽪料无伤大雅,反而落了下成。是有人浑⽔摸鱼吧!谁偷的?场子的人还是外面的?”
“一个老头,像是外面来的,

一口港式普通话,⾊眯眯的,蛮猥琐…”
“呃…”
“眼珠子别

转,他没对我做什么,再说,我见他的时候,他已经被保安抓住了。只是,眼神模样有点不正经,六十多岁満头⽩发,一脸褶子比沙⽪狗还富裕,却穿个红

子绿马甲…”罗惜梦见黑子的眼珠就朝她衬⾐领口里面瞄,她⾝体一侧,恼怒起来。
“警报了吗?”黑子又瞄了一眼罗惜梦的黑⾊包裙,哟呵,黑袜丝,看起来质量不怎么好,很容易撕烂的样子…
“没,先关在保安室了,等你拿主意呢。”罗惜梦夹紧腿,⾝体再侧了侧。
“去看看。”黑子到底没顾得上研究袜丝的质量⽔准,扒拉完抄手,将纸盒装回口袋往地上一放,就带着罗惜梦出门。大⽩狗也刚好吃完,将两个纸盒和塑料袋叼进楼道上的垃圾桶,又把门把衔着关掉,就追着主人和每天给它带饼⼲的女人下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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