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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章
 两天后,巳时时分。

 江⽔心穿着一袭⽔蓝曳地长裙,长发半挽髻,其上着金⾊步摇,手镯、戒指、项链、耳环,一应俱全,脸上虽脂粉未施,但双颊呈瑰红,不点而朱,活脫脫是个婉约动人的清秀女子。

 她一个人在⽔心院里晃着,走过曲桥,越过小径,时而在花园里驻⾜,时而在池潭边赏鱼,见鱼群在⽔池里优游着。

 昨天韶已告知她,今天有事所以不能过来找她,要她自己找事做,因此她就决定先在院里走一走。

 逛了一个时辰后,她走向寝室,才刚进⼊长廊,就听见房门內丫鬟们谈天的声音,她们提到了⽩韶的名字,于是她畔扬笑,驻⾜在门坎连听着她们说话。

 “听说今天堡主在陪平琳郡主,是真的吗?”其中一个丫鬟边擦拭着桌椅,边对另一个同伴问道。

 “嗯!是真的,因为平琳郡主好歹也是个金枝⽟叶,堡主怎么可能丢下她不管?何况平琳郡主可是冲着我们堡主而来的耶!听说她好像要住在堡里几天,为的就是要和堡主培养情。”擦着窗棂的丫鬟停下手边的工作对其他人说。

 另一个丫鬟忍不住好奇的问:“听你这么说,莫非平琳郡主有可能成为堡主夫人啰?”

 “是有这个可能啦!平琳郡主一眼就看上了堡主,只要堡主有机会进宮,平琳郡主就着他不放,所以堡主很不进宮。”

 “听你这么说,堡主本不喜平琳郡主嘛!否则为什么会把江姑娘接到这里住?还常常夜宿⽔心院,甚至这几天都陪着江姑娘呢!我看,堡主有可能娶江姑娘,让江姑娘当堡主夫人。”

 “不,不可能,平琳郡主的爹可是个王爷,且对堡主势在必得,她一定会想办法坐上堡主夫人的位置的。”

 “但我看堡主比较喜江姑娘啊!堡主不是一个可以随便让人‮布摆‬的人啦!”

 “那又如何?平琳郡主⾝份非比寻常,不能随意得罪,否则堡主⼲嘛还拨出时间去招待平琳郡主,而把江姑娘一个撇在这里,孤孤单单一个人呢!”

 江⽔心的笑容凝结在畔,连脸⾊都变得十分苍⽩。她没有预期会听到这个,更没有想到原来韶是去陪平琳郡主。

 七嘴八⾆聊着八卦的五、六个丫鬟嘈嘈杂杂的,有人替江⽔心抱不平,有人说着平琳郡主的事迹。

 这时,其中一个丫鬟眼角余光瞄到站在门边的江⽔心,顿时吓了一大跳,连忙向其他人使眼⾊,还边弯行礼喊了一声,“江姑娘。”

 她这一喊,其他人霎时也都变了脸⾊,纷纷对她行礼,然后所有人面面相觑一眼后,急急忙忙的拿着⽔盆、布巾,一个个溜走,同时还不忘对她投以同情的目光。

 待人都‮光走‬了,江⽔心一个人静静的立在花厅‮央中‬,找了个位子坐下来,支撑自己顿时变得虚软的⾝子。

 她以为她已经认清自己的⾝份,也以为自己可以甘于陪伴在他⾝边,但,亲耳听见他⾝边有了别的女人,而且还是个⾝份⾼贵的郡主,她的心竟然到这么的痛,好似刀在割般的难受。

 她以为自己可以承受的…

 须臾,江⽔心站了起来,脸上有着坚决,心里有一个声音,要她去看看。于是,她走出房间,正好上彩⾐急奔而来的⾝影。

 “‮姐小‬,你要去哪里?”彩⾐刚才已听其他的丫鬟说了,这令她担心极了,见‮姐小‬脸⾊有些苍⽩,她担忧的上下审视着她。

 “彩⾐,你来得正好,听说你家堡主正在款待贵客,你可以带我去看看吗?”雪鹰堡她不,只好求助彩⾐了。

 闻言,彩⾐一愣,随即回过神来对她说:“‮姐小‬,你就别为难奴婢了,要是让堡主知道,奴婢会受责罚的,而且平琳郡主⾝份非比寻常,那里的戒备肯定森严,‮姐小‬想进去恐怕也会被挡下来,且要是惊动了堡主,堡主恐怕会很生气。”

 彩⾐的一番话让江⽔心顿时失望不已,“连我悄悄的去偷看一眼都不成?”

 “‮姐小‬…”彩⾐叹口气,“你又何必呢?据奴婢所知,都是平琳郡主痴着堡主,堡主对她并无意,‮姐小‬不用担心。”

 “我不是担心,我只是好奇。”见到彩⾐同情的表情,江⽔心这才惊觉自己的表现太动了。

 “‮姐小‬,奴婢陪你下棋好不好?这样你就不会胡思想了。你放心,我看堡主自从上次出去半个月回来后,一天到晚都陪着你,奴婢相信堡主的心是在你这里的。”

 江⽔心听彩⾐所言,心情并没有变得比较好,她惊觉自己怎么才听见他去陪别的女人就慌了情绪、了心?她不是甘于只陪伴在他⾝边吗?而且,彩⾐说错了,⽩韶的心并没有在她这里,他要的,只是她的⾝体…

 “‮姐小‬,走,奴婢陪你下棋。”彩⾐走向前拉着她的手臂,然后扬声要人备茶点。

 江⽔心制止了她,“不用了,彩⾐,我想再到外面走走。”

 畔杨起一抹苦涩的笑,她要自己努力克制紊的心,不要对他有任何痴心妄想。

 “好,那奴婢陪你。”彩⾐不放心她一个人,于是很快的跟在她⾝后。

 ※※※

 一天、两天…

 今天是第三天了,江⽔心忍不住轻叹口气。

 才三天不见,她竟如此思念着他,但想到他此刻陪的是另一个女人,她的心竟到十分郁闷难受。

 “‮姐小‬?”这三天,彩⾐都随侍在她⾝边,片刻不敢离开,可是她却依然一脸愁容。这几天堡主都没有来找‮姐小‬,难怪‮姐小‬会心情不好。

 江⽔心抬首,对彩⾐挤出一抹笑容,“我没事,彩⾐,我想去骑马。”

 “骑马?‮姐小‬会骑马吗?”彩⾐惊讶地问。

 江⽔心颔首,“嗯!是韶教我的,之后我也自己练习过几次,虽然还不敢骑太快,不过,骑马散散心也不错啊!”

 “喔!那奴婢陪你一起去。”彩⾐对她说。

 “你会骑马吗?”

 彩⾐摇摇首,“但是奴婢可以看你骑啊!”

 “好,那我进去换⾐服。”江⽔心转⾝走进房里。

 “奴婢来帮你。”彩⾐马上对她说。

 临出门时,彩⾐对守门的婢女代一声后,就和江⽔心一起到了马房。

 马房的马童见过江⽔心,而且知道⽩雪是堡主送给她的,便很快的帮她把马儿牵出来。

 江⽔心看见一⾝雪⽩⽑发的⽩雪,心情顿时好了大半。她先和⽩雪玩了一会儿,才牵着它走向后院的小门,来到后山坡。

 彩⾐见江⽔心先是轻轻拍了拍马首,然后利落的上了马,抬首对她说:“‮姐小‬,奴婢在这里等你,你可要小心点。”

 江⽔心对她点点头,然后策马往山坡上骑乘,越过小山坡顶,往下横过満山遍野绿油油的原野,原本,她还慢慢的让马儿走着,后来,她大着胆子,策马奔骋,那随风在耳边呼啸的快意令她烦闷的心也跟着飞逝。

 江⽔心畔带笑,发出银姈般悦耳的笑声,随着快速奔骋的马儿,她把烦闷的心情都抛到了脑后。

 这时,她突然听到⾝后有一阵马蹄声与嘶鸣的马叫声,她疑惑的回首,见到悉的男脸庞时,她讶异的拉紧缰绳,让驰骋的速度慢下来。

 待那匹昂蔵的黑马来到自己⾝侧时,她侧首,朝他露出惊喜的笑容,“韶,你怎么来了?”

 却见他随着奔骋的马儿,披在他⾝上的黑⾊轻裘翻飞着,看起来十分潇洒人,不过,他脸上却有着吓人的冷鸷怒气,“停下来。”

 他咬着牙对她命令着,她不解的勒马停住,看他快速的翻⾝下来,然后伸手将她抱了下来,紧紧拥在怀理。

 她错愕不解的问道:“韶,你怎么了?”

 ⽩韶无法控制中翻腾的怒意,还有更多的是担心,他俯首视着她惑不解的目光,“你不要命了吗?”

 “啊?”她眨眨⽔眸,依然一脸不解。

 “为什么骑得这么快?我记得你并没有骑过几次,要是不小心摔下来,这样有多危险,你知道吗?”

 瞧他隐忍的怒气,眼里有着掩蔵不住的火焰,她伸手反抱着他,⽔灵清眸凝娣着他,畔绽放一抹笑花,“你这是在担心我吗?”

 ⽩韶冷眼瞪她,“你还笑得出来?”

 “当然,我是第一次看到你这么关心我,教我怎么能不到开心?”

 见她笑得灿烂,⽩韶真想翻⽩眼。

 这女人到底都在想什么?难道她以为以前他都不关心她吗?要是如此,他还会特别拨出一座楼院给她住,又让她⾐食无虞吗?

 “啊!对了,这几天你不是忙着在陪那位华贵的平琳郡主吗?怎么有空过来找我啊?”

 江⽔心没有察觉自己讲这话时,语气有多酸,他却察觉到了,心情没来由的觉到‮悦愉‬,薄扬起一抹笑,“陪这几天也够了。怎么?这几天不见,想我了?”

 江⽔心嗔睐他一眼,否认着,“谁想你了?”

 “是吗?那你⼲嘛藉由骑马发郁闷的情绪?”他挑眉,勾起淡淡的笑痕问道。

 “谁告诉你我在发郁闷的情绪?我只是想骑马也不行喔?”江⽔心否认道,眼里却有一丝期待,期待着看到他眼底对自己的一丝在乎。

 ⽩韶好笑的说:“这几天你的情况彩⾐都向我报告过了,你这是在吃醋吗?”

 江⽔心嘟着嘴,索承认道:“我是在吃醋又怎样?”

 “平琳郡主只是来这里做客几天,我不可能娶她,再说,你该知道我不想把情放在任何人⾝上,而且我对情这一套儿不信。”⽩韶冷嗤道,低瞄她一眼,神⾊讥讽,“所以,你本没有必要吃醋,只是⽩费心机罢了!”

 刚听闻,她无法克制自己喜悦的情绪,但听到后来,她却掩不住黯然心伤,这个男人,为什么这般无情呢?

 江⽔心鼻子,眼眶发热,一股酸酸的觉在心底‮滥泛‬。她对他的情己深浓到连她都不敢深究…

 未免他看出异样,她抬首,特意露出灿烂的笑颜,噘着嘴有些任的对他说:“怎样?我就是要吃醋,你管我。”

 ⽩韶先是有些惊愕的望着她,随即失笑的对她说:“我没有想到你也会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。”

 在他⾝边,她一向都是‮立独‬、坚強又冷诤的,没料到她也有这般任、恣意放纵情绪的一面,就像上次,她也是在自己面前不自觉流露倔強有个的一面,他发现她在自己⾝边愈来愈能放开自己,展现每一面的情绪。

 他若有所思的盯着她,却发现自己并不讨厌这样的她,反倒愈来愈喜她了。

 “不行吗?”她索到底,“韶,我知道你是一堡之主,有你的责任要负,而且我也听说了,⽩夫人很挂心你的婚姻大事,因为你不能没有继承人,要是真有那么一天,你要和别的女人成亲了,我希望听你亲口告诉我。”

 她从来没有和他讨论过这种事…

 ⽩韶敛起神⾊,同时将喜她的心情到心底深处,表情有些严肃地道:“我亲口告诉你又如何?”

 “至少我能有心理准备啊!”她的语气显得异常的轻快。

 “你要准备什么?”他拧着眉问。

 “你不会以为以后你的子会容忍我的存在吧?”江⽔心笑着对他说:“知道你要成亲,我就该识相的离开了啊!”

 瞧她冲着自己笑得灿烂,但⽩韶却觉得她笑得很难看,那刻意展颜的笑刺痛了他的眼,而且听到她有一天会离开他,他的眉头不由得紧蹙了起来。

 “你不要笑了。”

 “为什么?”听他轻斥的声音,她竟觉得揪心,她想听的该是他要她留下来,不要离开吧?  M.GaOShOUXs.C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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